砖红苏打饼

lof应该不用了 凹3:Sodacracker_R

【排球乙女】交往中

      我正在和排球部的佐久早同学交往。

      也许很多人不相信,不相信我在和他交往,更不相信那个佐久早会有交往的念头,但我们的确在交往。

      我是第一次恋爱,不知道其他人在交往时会做些什么,在我的认知里,无非就是一起做原本一个人做的事,比如在吃饭的时候多点一份,在车站多等五分钟,这样。

      和佐久早交往令我有点不安,他那么高大,看起来充满距离感,我就难免有些自卑起来,时常心想,这样的人会有心动的时候吗?所以当他答应我时,我的第一反应不是笑啊、扑上去拥抱啊之类的,而是躬身九十度——如果有地毯,说不定我会土下座,我说,诚惶诚恐不胜荣幸感激涕零,虽然我从未恋爱过但我会好好担起女友的责任的。

      空气安静了好几秒,反应过来时我觉得大概完蛋了,佐久早一定以为我是个笨蛋吧。我都不敢抬头了。

      他蹲下来,撑着下巴和我平视,口罩挂在一只耳朵上,然后朝我伸出了一只手。

      我不解地看着他,问,什么?

      “手。”他说,我犹疑地伸手,他一下拉住了我的四根手指,带着我站好,“女友的责任。”

好难懂啊,我偷偷笑了,大着胆子抓紧了一些,佐久早那天没戴口罩,虽然他很高,正脸也没有对着我,但我看到了,我很确定,只有一点点,他也在偷笑。

      居然是佐久早。

 

      佐久早有一种认真的好笑。要说恋爱新手,日常生活里充斥着排球的佐久早肯定比我还要新,交往后的第一天,他在班级后门等我,脸上写满了“细菌勿近”,我跑到他身边,问他在这里做什么,他说他在履行男友的责任。

      我叫他不要再等了,部活后见,就在每天回家的那个车站,我可以多等他五分钟。他思索了一会儿,说好。

      坐在车站的长椅上,我思考过很多次,佐久早为什么要和我交往呢,好像也没有听过他说喜欢我,我们每天都和交往前一样,大多数时间不在一起,待在一起最长的时候是在上下学的电车,可以说我也没有什么优点,他到底为什么要和我交往呢。

      我又烦恼起来,看到漂亮的女孩会转移视线,还会低头,因为我觉得我那么差,我有给佐久早带来什么吗。我明白自卑惹人厌,还多余,可是喜欢时这种心情就如涨潮时的海浪,一波又一波,逐渐就要淹没我千辛万苦填起来的沙滩。

      想到后来,我不说话了,佐久早也不那么会挑话题,我们在电车上沉默下来,我忽然有些无所适从,还害怕我们就要这样然后分开。

      “马里奥的第八个关卡。”佐久早坐在我旁边,主动开口,他讨厌和人接触,所以往我这边又靠了些,和旁边的人保持了手掌宽的距离。

      “什么?”那是我最近推荐给他的游戏。

      “有点难。”他说,比划了一个手势,“……不是。”他放下手,同时转头看我,“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?”

      那是什么表情?我揉了揉眼睛,电车到站了,我们都没下车,我听到关门的警示音,可是还是没动,一直觉得眼睛很痒,于是又揉了揉,佐久早抓住我的手腕,叫我不要揉眼睛。

      我在电车门关闭的声音里说:“我很想听你说‘喜欢我’。”

      接着他捂住我离他更远的一边耳朵,凑到我的另一只耳朵边,隔着口罩,声音很低却无比清晰:“我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  “这种事要早点跟我说。”

      坐过站了,还不得不帮他通关了马里奥第八关。

 

      我的恋爱,莫名其妙。

      比如莫名其妙地交往了,莫名其妙地自卑低落了,又因为他一句话雀跃了,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很难办。

      我和佐久早出门,会很自觉地戴好口罩,为了避免突发状况,我的背包里还带了面巾纸、湿巾、免洗洗手液,还有备用口罩。

      有一次出门,前一天晚上为了准备睡得太晚,早上太匆忙忘记戴口罩了,准备拿的时候才发现,我懊恼地翻着背包,说,不好意思啊,我忘记带了,然后低下头继续找。

      翻着翻着,感觉耳边的头发被撩起来了,新买的耳坠也被手指碰到了,我抬头看,佐久早已经收回手,挂在手上的口罩也被一并带走了。

      “不戴了吗?”我以为他要帮我戴好。

      “不戴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也不戴吗?”

      “今天不戴了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之后也很少戴过,我喜欢拉着他拍照片,这样可以拍到更多的正脸。

      我的社交账户的头像仍然是一对米奇耳朵发箍,发箍下的人看不清楚,那是和我一起去迪士尼的佐久早,模样十分好笑,背着我的包包,头顶卡通发箍,手上还拿着淡紫色的玩偶,不情愿却强忍着和穿人偶服的大熊合照。有的照片还有耳朵胡须的特效,全都在我的个人收藏里。

      有时出门不止约会,还会去看他的比赛,我思考了很久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佐久早的,答案大概还是在看到他打球的那一刻。我坐在视野很好的位置,是他送我的票,我问他,我坐在那儿没关系吗,他说没有关系,因为他不想碰其他人。

      再补充一句:“很脏。”

      “可是我身边也很多人,会沾到很多细菌的。”我看着他,就快要入场了,他把队服外套脱下来,搭在我的身上,再摘下自己的口罩挂到我的耳朵上。

      “这样就好。”

      比赛加油。

      我只好呆呆地朝他挥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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